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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随笔||聚会

    时间:2021-09-07 13:47:20 来源:勤学考试网 本文已影响 勤学考试网手机站

      散文随笔||聚会

      在深秋里,有一种神奇可以触摸,有一种壮丽可以亲吻,有一种平凡可以升华,甚至有一种愚钝可以赞许......看山林由嫩绿变成金黄,到处层林尽染的色彩,你会赞叹大自然神奇的魅力。下面勤学考试网小编整理了散文随笔||聚会,希望大家喜欢。

    散文随笔

      公元二千年春天。一日上午我接到同学卫林的电话。这家伙在乌石化大企业销售处混饭吃,脑瓜子咀皮子都磨炼的精圆溜滑。

      “远爱吗,告诉你个好事情!周末海德大酒店同班同学聚会!知道你不愿去,现在啥最亲?老同学最亲!哦,还有知道你小子馋酒,五粮液!反正不用花你一分钱,不去是傻比!你必须来!" 语气干脆凌人。

      去吧!自己劝自己。不吃白不吃,又不是鸿门宴!有些同学一別三十多年,如今进化成啥样?有长三只眼睛出来的么?

      如期赴会。海德大酒店富丽堂皇。迎宾小姐引领我进入三楼包间,里面说笑声热烈洋溢。

      我怯生生的辨认不出这十几个面目各异,男男女女胖瘦不同的当年同学。沧桑感油然而生!咋叫不出名字认不得人。同样,竟然没有一二个人能叫出我的姓名。感情真须长维系啊!

      我在南面临窗的一个空掎上刚坐定。

      “就是这里!都是老同学!都认得你们!”卫林朗朗笑语声到人到。

      和他隨行而来的二人气质不凡一一女的头盘发髻,鼻梁上架一副金絲眼鏡,外穿纯绒风衣。男的鬓髮稀疏前额饱滿,眼神自信身着细澳毛便西装。

      卫林目光一扫快步来到桌前,“远爱,让一让,靠边坐。这二个家伙份量重!”又狡黠一笑,“买单人。”

      我才明白了临窗几个座位是预留的。

      卫林气儿足,一咳嗓大声说道,“各位同学!认得吧?这位女同学从北京来,翻译局俄语处处长,李新萍!老公解放军师政委!这位男同学运输处长!余胜昔!哎哟喂,给咱高六八级二班挣脸啦!同学们多少年不見?咋说咧?相見时难别亦难,尽兴喝!这里远爱最能喝,酒管够!”

      卫林手一挥,眼見服务生搬进二箱五粮液。酒箱上《军供特制》几字标注醒目。真把人鎮住了!

      我至今保存着公元一九六五年的初中全班毕业照。男女同学一群瘦猴,个个细长脖子尖脸面颊吃不饱的饿相,哪料到冒出今天这二个人尖尖?

      真是美味佳肴,真是好酒五粮液!

      有点媚骨的同学站起身端着杯走到李处长余处长面前敬酒。

      我管他娘是啥官,自顾吃喝已经半瓶酒下肚!人生无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白能白吃白喝么?醉眼方看故人来。

      这些个老同学叽叽叽喳喳喳啾啾啾叨叨叨地都说些自个儿在啥好单位,儿女在什么名大学或一家人出国游了哪个狗屁国家。竟无一人回忆当年在喀什二中读书时的清苦岁月。

      我注意到一个穿工作服的女同学。贺维兰,人老矣!脸颊上的一个酒窩还能残留点她青青时的美丽。

      我大咧咧移坐到她旁边。“认出我了吗?”

      她浅浅一笑。“你一进来我就认出你!你上学当年在班上个头最小,你看你现在多壮实!记得半个馕吗?”贺维兰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少女才有的喜悦目光。

      “当然记得!”那是我一生心灵最纯净的年月一一喀什噶尔的初秋天蓝如碧,遙远天际下是銀白色勾勒塗抹出的巍峨绵延的慕士塔格峰。树林已渐染浅黄而大片的田野依然泛着青绿。

      那天全班同学徒步拉练去学校农埸,队伍打着红旗一字排开蜿延行进。革命歌曲连着唱。自古傻子出少年。我干吗一首接一首干巴巴地嚎?我是豆芽菜,劲从哪儿出?

      出发前一人只发一只馕。农埸在一个叫拜希克莱姆(五棵苹果树)的鬼地方。三十多公里远,路途没走一半,我一个馕早吃进肚里了。不玩不走了!

      “王远爱!咋不走啦!当逃兵!”挢上叉腰站着贺维兰。

      “走不动!小组长!饿的走不动!想生吃河里的鱼!”

      她厉声问“馕呢?”

      “在肚里!”我拍拍肚子。

      贺维兰细白牙齿咬着嘴唇,稍迟疑立马拿出馕一掰两半。“给,叫你个亲弟弟!走吧,别拉下队!”

      她一把用手把我从挢上拉起来。“我拉着你走!”

      当年一点情愫都没有,只感觉她那只手掌软软的。农埸拉练结束后不久我绐郭维兰送了一只旧军用黄挎包。

      她珍爱此物,用红絲线精绣了《为人民服务》。斜背带子能勒衬出她微微隆起的乳峰。

      唉,青春的美真的永远不需要一絲一毫的装饰。思绪穿越时空后转而回到眼前。

      “贺女士,现在好吗?”我轻声问道。

      她摇摇头没有有回答。稍许,她看看手表站起来欠身向大家歉意。“不好意思,我要早走,上班的时间到了!”

      女同学们嚷嚷。“维兰,请个假嘛!这么严重?”

      郭维兰一笑。“职责所在。我找份活不容易!”

      她刚出包间,我只見一个少校军官挺身而入。他直接走到李新萍身旁弯腰几句耳语。

      稍后李女处长款款起身,声音圆润富贵。“我老公的同事非要我去参加他们的宴会,真是的,哪能分身?同学们尽情聊!这些酒散会后每人一瓶,我送的!”话落隨军官飘然而去。

      稍停一会儿余胜昔处长起身轻咳了几声。“哎呀,这总是忙!星期六都有事!同学们慢慢吃着聊,友谊第一嘛,对不住我先走了!”

      这个余处长整个聚会我就没听他说啥话。只見他偶尔和身旁李新萍女处长咬耳朵密语几句。要么点头要么摇头。

      石化销售处的卫林张嘴话就来。“余处长!石化那么远我咋回?把你的权用一下嘛!"

      余处长笑,“卫大科长,你小子还缺车送?”

      卫林大咧咧说,“溜勾子的用户太多了!用他们的车送我回家,以后粘着找我要液化气咋办?”

      余处长掏出手机,拨号后只说了一句,海德大酒店!转头告诉卫林“说一下我名字!下午车等着送你”!语声干脆利落。

      他走后宴会继续。轻柔缓漫音乐声起,桌旁女同学随声哼唱。“八角楼的灯光哟明又亮。我们的毛委员哟在灯下写文章。”

      酒酣耳热宴会高潮渐起。有善舞者在宽大的大厅边地毯上跳舞取乐。

      卫林此时头仰椅背,伸展懒腰,剔完牙缝后话多了起来。“同学嘛,就那么回事!几十年沒見沒联系。聚在一起瞎吹吹!还能干啥?拍屁股走人了,回去还不是各混各的!"

      我俩熟。“这个贺维兰好像有啥事?”

      “哦,破产下岗了,老公病死求了!好像在啥民企打工?可怜人啊!"

      好酒当饮千杯醉。我饮了几口又问“那个李新萍傲呀。还有那个姓余的,上学时在班里看不出啥能?咋混上处长啦?”

      卫林撇撇嘴,“李新萍老爹离休前军区参谋长!还用她铺路?余胜昔这家伙年轻时自个干出来的,喀什公路局塔什库尔干养路段干过几年。好像立过啥功?吃过苦啊!”

      我逗他,“春风得意马蹄轻。我看全乌鲁木齐的单位都求你卫大人!班里同学就你能,上学时你学习倒数一二名呀?”

      卫林大笑起来。“一个脑瓜子,一个嘴皮子,还要学会听话!学习?贺维兰班上前几名,咋样?出水才看倆腿泥!”

      他话多了起来。“这二箱五粮液吓住你了吧?毛毛雨!去年我出差火车路过甘谷车站。妈的到现在我都搞不清咋得到消息!甘谷县几个头头在站台上接车,车只停几分钟,坐几号铺他们都知道!吓人,烟呀酒呀土特产从车窗直接往里扔!狗屁事没办就一个劲说谢谢我!”

      他又说道,“噢,甘谷有我一个远方亲戚,农村人!让他们挖地三尺找了出来,当神一样供着!回来后我申请了几车计划,给甘谷县发了几车液化气!理由是坚决支援贫困区,这几年全国液化气都紧!气就是命!”

      我惊讶地下巴掉了合不拢嘴。“能人呀,卫大人!”

      他把手掌伸开。反面正面看了几遍,再慢慢攥成拳头。“权嘛,看你咋用?还要会用!铁路上牛吧?火车西站几百号人的用气计划是我办的!拉气罐的车从来不用排队去了直接装!妈的一一我有一个亲戚在西站干钩子手,唉,就是像铁道游击队里从跑着的火车上窜下来跳上去,不是人干的活!不注意就掉胳膊断腿,我一个电话,电话里交待的!车站不吱声就把他调整到机关了,现在混成了车间主任!”

      我忽然发现了一股神奇的无形的力量。仰视卫林,“喂,卫科长,给兄弟我批二罐车液化气吧,让挣点外块嘛!"

      卫林摇头“你不够格,酒让你喝够!"

      我本意不在这,接着他话锋一转。“你咋不帮一下同学?”

      卫林注视着我。“知道你说的是贺维兰!说实话我最怕同学聚会!最怕同学有事找我!我是自治区主席?管不过来!哦,我知道你的心思,散会了你走时把多余的酒全带走!给贺维兰多送几瓶,她将来用的着!你这家伙别送到人家床上就行!”

      我已经一瓶五粮液下肚,浑身筋骨血脉舒暢极至。我起身拿过唱筒,一曲《雁南飞》隨口而出。

      雁南飞一一雁南飞一一雁叫声声心欲碎。声情并茂矣!

      歌罢又脱下外衣打了一通沉猛刚柔形意拳。嬴得老同学们阵阵喝彩,同学聚会好啊!

      次日星期天中午。我碾转打听找到了贺维兰居住的破旧小区。当我正向几个闲坐搂角的老家属婆询问她住房时,那不是她吗,一人遙指栅栏缺口处。

      贺维兰正提着一堆东西向楼栋走来。

      她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豆芽菜同学,难得大家能记得我!酒我收下,走,上搂!”她边走边说,“超市搞特价,买得啥都便宜一点点,加起来能省不少钱!早早地起来我就去抢!”

      楼道杂乱。开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瘦青年。随着门缝又窜出一条小狗儿。汪汪二声吠,就直立起前爪要贺维兰抱。

      “这是我儿子小强!这是小狗儿念念。来,强儿把妈东西接进屋。妈小时候的老同学看咱们来了!”

      小强麻利地把东西拿进屋。我注意到他很快把椅子擦了一遍。又迅速把一摞书挪进里屋。

      坐定后我环视房间。家具简陋而整洁,靠墙窗户下的暖气片锈迹斑斑。狭小客厅正墙上右面是十几張奖状一一郭山泰同志厂级优秀工人,厂级优秀干部,区级优秀主任。左面是七八張小学和中学的优秀三好学生奖状一一郭跃强。正中是一幅全家三口人的彩照。

      我看到桌上有一本德国人冯,施袒因的《抽象数学概论》

      小强这孩子有礼貌一一倒好茶水后还掬身问我好。“谢谢叔叔来看我们!”

      我疑惑,“这书你能看懂?这不是高三课程呀!”

      小强眼晴闪现出自信睿智青春朝阳一般的目光。“能,课外复习休息时读的。叔叔好!"

      我目测这孩子有一身好骨架,眼晴象塗一层黑釉精亮。哪像有些灌养出来的一个个架着一幅眼鏡病秧秧歪菜苗?

      强儿进里屋复习功课了。

      贺维兰静静地注视着我。“我家不常来人,也想和你多聊聊。心里闷呀!”

      我小心豫豫地试探。“你爱人?"

      她从胸腔里长叹一声。“早走了多少年了!噢,是强强上初一那年,九六年吧……往外说是病死……其实是自杀!"

      贺维兰眼眶渐红浸着泪水。

      “人儿真有魂!”贺维兰幽幽的语声沒有高低沒有语速沒有声调沒有色彩象佛音佛曲。

      “老郭为工厂出尽了力吃尽了苦!化工厂呀,两只手上的皮蜇烂了好,好了又烂!从工人干部党员一直干到车间主任!破产了,厂子说完就完了!真是天塌地陷!人呀就象黑夜里等死的鬼!路在哪?一家人咋活命?老郭啊在通知厂破产后几天不吃不喝一句话不说!说什么?一生血汗融化奉献给化工厂!六千万的厂资产,一千多万卖绐私人老板!职工一人每月一百伍的生活费,就这还故意几月发不下来!难呀,难死人的关头老郭为了我们娘俩偷偷卖过几次血!”

      隐隐约约虚化的老郭的魂灵缓缓向我们飘来。

      一一绝望了,查出肺癌晚期的当天我的魂灵就升飘进天际星空。天国好啊,天国里哪有一絲痛苦?老郭倥音悠悠。

      ”叔叔,你哭了?"恍惚中小强拿着一张纸巾站在我面前。

      我回过神来。春日的阳光从矮小的窗棂斜射进来。映照着贺维兰略显苍老的脸庞。

      小狗儿念念不知何时静静地蜷卧在她怀里。狗眼里竟然有泪珠!贺维兰疼爱地撫摸念念。“这只狗呀,我总觉得是老郭的魂附在狗身上,太神奇了!"

      多少年的苦难坎儿过来了。贺维兰早已没了泪。她朝我笑笑。“也不知你的感受,说了这么多废话!”

      狗儿念念不认生,一跃跳进我怀里。

      “这只小狗是老郭去世后,二个多月吧,那还是个下雨天,小强儿放学回家。就在到家的最后一站遮雨棚旁。看到了这只流浪狗。好几个小学生,这只狗偏偏汪汪汪地朝小强儿叫!孩子从小心善,从书包里拿出没舍得吃完的烤饼,喂了小狗一块。小狗湿漉漉一身雨水呀,一直跟到我家里!我咋看这狗儿的眼神里有老郭的目光。没人教它,从此不管刮风下雨,只要放学。这狗儿都会在车站等小强!你看吧,一进门就伸直爪子要我抱抱!还有神奇的事,小强做功课,这狗非要卧在桌子上面蜷着看小强。念念,这肯定是老郭的魂!”贺维兰自个儿笑了出来,脸上酒窩儿显现,真好看!

      一会儿她又转身从里屋拿出一个碎花布裹着的东西。打开竟然是当年我送给她的那个旧军用挎包。颜色已发白,红丝线《为人民服务》几个字早巳暗然退色。

      她微笑动情,“我儿子小学一年级时背过,当书包!这么多年了我都存着,快成文物啦!”

      我鼻子酸酸的。真是难得这份情,我起身真心实意地说“让我给你娘倆做顿饭吧,老同学的一个小请求!"

      我很快去附近农贸市埸买了几公斤上好的剔骨羊肉。回来扎扎实实一顿羊肉儿过油拌面端到贺维兰娘倆面前。

      贺维兰,老同学!你吃好!孩子啊,你吃饱!叔叔能做到的仅此而已!我还专门挟了几块肉片给小狗念念吃!

      那天离別时贺维兰挚意要送我一程。

      去车站走近路要翻过一段废料脏土堆集出的土坡。坡边几簇荒草悽悽哪有几抹绿色?稍远处一大片淡黄烟雾混杂着异臭隨风缓缓飘来。

      来吧!让我牵着你的手走上这面坡!贺维兰手心比那时硬了许多但温暖如旧。细细的汗珠浸滿她的额头。此刻青春的神采瞬间闪现。我有意用这种人类最原始的微小举动向她传递信心!

      回到自己家后心里难受了好多天,真是可怜天下苦命人!

      岁月流逝。转眼十几年后。深秋的一天,我又接到卫林电话。“远爱吗?星期六,阿勒泰路鑫都饭店!老同学聚会!啥?余处长?早退了!现在都他妈是褪了毛的白条鸡!都一样!啥?费用?你想美事吧!还想白吃白喝?每人自个儿掏一百元!来吧,老同学見一面少一面,没你不热闹!”

      好,去吧!我自己劝自己,看看那些同学现在都退化成了啥样?如期赴会。进了包间看见几个同学都略显老态矣!

      卫林和余胜昔(处长)巳早到。老余热情招呼让我坐在他旁边椅子上。“远爱呀,老同学聚一次会咋这么难?这很不正常嘛!最少一年一次!今天你要多吃多喝多说,把气氛烘起来!”

      我环視一圈后发现贺维兰没来。同学里有头髮谢顶者脊背微驼者腰围水缸者老年斑多者走路微跛者。呜呼!又开始了

      叽叽叽喳喳喳啾啾啾叨叨叨地说啥保健品好,谁得了脑梗谁得了癌症,谁带了孙子孙女儿!净是些狗屁事。

      没等我开口卫林就笑了。“通知贺维兰了,她准来!她儿子太牛了!当年高考全疆理科老一!清华,我操!咋养的?”

      “北京的李新萍能来么?”我问。

      “妈的,她老公是军內的小虎崽。麻烦大啦!还是平常人好,有吃有穿有酒喝就行了嘛!”

      话音未落,余胜昔接过话头感慨。“当官有什么好?苦呀!我的人生轨迹是标准的抛物弧线,干净漂亮!但要做好多违心事说多少违心话?”

      他拍着脑顶,“两鬓掉的都能数清几根!”他又拍心窩,“里面五个支架,戴着假面具做人,还是你们好!我今天不怕死,表个态,喝一杯!”

      卫林撇嘴叽笑老余。“当官苦,你辞职别干呀!最可恨的是我那些个用户!紧缺的那几年,那些个王八蛋恨不得跪在地上叫我声爷,放个屁都追着闻!现在没权用不着了,我也没事求他们。去个电话都不接!”

      他拍拍胸,“假心!安了心臟起搏器,德国进口的。今天我破例只喝一口!”

      真他娘瘦猪病猪都装着哼哼。我已半瓶酒下肚,拍拍掌起声大声说道,“喂喂,老同学们!我认为应当提高一下聚会的讨论水平!应当聊聊什么宇宙起源或者天体的来龙去脉?要么说说美国人咋长了六只耳朵,能把萨达姆从老鼠洞里逮出来了?或者探讨一下咱们国家野生虎少,咋人工圈养的大老虎多的一只比一只恶?咋就抓不完?再深一点吹吹分子原子粒子光子中子量子也行嘛!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嘛少聊点!”一席话引爆众人哄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和气氛。笑声中贺维兰闪身进来。

      她多少年没见,却变化不大。脸颊下巴脖颈没一点赘肉,浓髮高高盘起绾成美髻。上身一件细毛女式立领夹克衫,身材健美!

      我暗自赞叹一一没这副身骨,何能扛得住那么重的苦难?“来!坐这!”我热情招呼贺维兰。

      她满脸灿烂酒窩儿深深,又是向大家鞠身相谢。“来晚了。去机埸送我儿子回北京!”

      她仰起头来缓声说道,“儿子只批了三天假。活儿真累!在航空母舰电磁弹射飞机科研项目组,是负责人。来回隨身都有二名海军保卫人员护送!”

      唉哟哟!我惊愕地张大了嘴,下巴真回不去了!这孩子象是巍峨重山石缝里的一颗小苗儿,就那么一点点可怜的雨水露水。却顽强地长成参天大树!老郭呀,魂在这吗?我从心里敬你!敬你们一家!

      远爱好身板!远爱好酒量!一瓶古城老窖饮罢矣!我起身一曲。

      “唉一一引来了雪水把她浇灌,迎来了阳光把他照耀!吐鲁番的葡萄熟了,阿娜尔罕的心儿醉了!”

      歌声浑厚热情洋溢。为了尽兴又是一套陈式蓄势发力太极拳,打得虎虎生风!引得老同学们竞相折腰赞叹。聚会真好呀!

      尔后曲终人散。我,贺维兰及老余相邀一路打车回家。

      秋日里北京路两旁宽大浓密的树冠在微风中已有零星落叶,路中隔离植物林带里秋花儿开得姹紫嫣红。

      我独自暗想一一人呀,总会有明白的一天!

      车后排坐着的老余神态和善,哪里还有处长的一点儿余威身架?驰入高级住宅小区楼栋单元门前时,老余神情诚恳力邀我倆上他家里坐一会儿。

      上吗?上去吧!我与贺维兰用眼神交流。

      余处长的家宽敞气派。一百八十多平方,装饰很上档次。他说搬进来时屋里就统一装修好了,省了不少事。

      “坐坐,快坐下!你们来我高兴!就想和人聊聊!”他拿出一块上等普洱茶冲泡好端到我们面前。“郑重声明一下,这可不是受贿的。我下台前去云南昆明开会时贈送的。沒舍得喝。老同学来了孝敬你倆!”

      余处长此时语气神态没一点官气假气。

      普洱茶在杯中渐渐变幻成琥珀色,又象玛瑙般凝净透明。啜了几口真是好茶。

      贺维兰心情愉快。“余处长,你是我能接近的最大的官!你还是少出门好,出去还不把我们老百姓吓着?这官是好当还是不好当?”

      老余的神态变得严肃起来。他长叹一声。“问题涉及面太广了!甚至能开专题理论研讨会!我在塔什库尔干养路段当过段长,那是我从一个工人一步一步真干出来的!从那以后就假了,世人晓得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唯有金銀忘不了,因嫌纱帽小,致使枷鎖扛!下台了,门前冷落鞍马稀啦!这些哪个官不懂?"

      “噢,我当处长那年手下一个副科长。一次隨我去內地出差,住宿在我隔壁房间。晚上我哪用得着他洗脚?唉,这家伙端着黑虎虎冒着热气的一盆水进来了!说是中药水,里面还有藏红花!泡吧,我刚把脚伸进盆,他立马蹲下身用双手绐我搓揉脚!我操!”

      余处长粗声粗气骂道。“就这小人!我一退位立刻变脸!几回迎面遇見我他都头一低,装不认识!没权退位后的感觉就象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没人闻!唉,这也算一种新常态吧,人情冷漠呀!”

      我俩起身告辞。“老余呀,你遇到的这点事算个屁!下次聚会見!”走人了!

      贺维兰家在白鸟湖新区。沿路绵延十几公里生机盎然植物繁茂。此时风轻雲淡,车象游艇在这条深绿色的长河中破浪前行。

      她真心邀我去。她家宽敞整洁明亮。一幅大型照片引我注目一一瓦良格航空母舰上一架歼击机正呼啸而起!背景万里长空蔚蓝大海。一个英姿勃勃的青年军官正神目炯炯地看着飞机。郭跃强!好孩子!好男儿呀!军衔二杠四星大校!

      贺维兰,同学中最强的才是你!我由衷赞叹。

      “唉,小狗儿念念呢?”我问道。

      她递来一个削好的苹果。“那是一条有情有义的好狗儿!陪了我那么多年难熬的日子,老死的。它那晚整夜都蜷卧在我枕边,没哼一声就走了。后来我把念念的骨灰专门埋葬了。”

      贺维兰脱去外衣,紧身毛衫彰显出她前胸优美的曲线,她立在客厅宽大的落地窗前凝神远望。窗外夕阳西坠,黄昏落日淡淡的余辉映染着她整个身姿,象一幅油画一尊女神雕塑。

      此刻,她的灵魂在哪?她肯定感觉到我轻轻走到身边。

      我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厚实的掌心揉抹掉她脸庞的泪痕。我感觉她的魂灵已在浩瀚天宇星空漫游。“让我们拥抱一会儿。好吗?”

      我扳正她的肩头,真情深情热烈地直视她的眼晴。

      声若游丝又像是她洞穿心肺的佛音佛曲。“好啊!馕在哪?叫你亲弟弟,别拉下队!”

      “我饿了,走不动,要生吃河里的鱼!”

      我俩的魂儿相依相伴迴游到几十年前喀什噶尔。天蓝蓝水清清鱼儿游鸟儿鸣风儿吹雲儿飘花儿香的纯静圣洁的年月。仅仅拉了一下手而已,却化生出如此同学情!刻骨铭心啊!

      我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拥入怀中。用点內劲吧,她全身骨节发出咯咯声响。

      哦一一竟发出一声舒畅的呻吟,真情忘情地拥抱,震撼至极!贺维兰头依我肩膀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哭吧,哭个够!把下辈子泪也哭出来吧!鸟儿该归林了,我要回家!下次聚会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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